就在这时,帐篷一角的卫星电脑屏幕上,一个加密通讯的请求图标突兀地跳动起来。

    是陈军。

    我戴上耳机,接通了通讯。电流的嘶嘶声之后,陈军那压抑不住的、近乎歇斯底里的兴奋声音,穿透了数万公里的距离,刺入我的耳膜。

    “浩然!你干得漂亮!太他妈漂亮了!”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,甚至有些破音,“你简直是个魔鬼!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!你知道吗?现在欧洲那边已经彻底炸开锅了!”

    他语无伦次地报告着战果:“‘皇家光辉’在伦敦的股价开盘就熔断了!他们的发言人焦头烂额,开了个紧急发布会,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!

    彭博终端把这个列为最高级别的地缘政治风险!浩然,我们的合约……上帝啊!我们的利润还在滚!我们现在平仓吗?我们是不是该收手了?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这笔天文数字的狂喜和敬畏。在他的世界里,这是一次完美的、可以封神的投机。

    “不。”

    我的回答只有一个字,冷静,且不带一丝感情。我依旧盯着屏幕上那根刺眼的红色阳线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陈军的兴奋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,“不平仓?浩然,你疯了吗?这已经是天大的利润了!见好就收……”

    “让利润再飞一会儿。”我冷冷地打断他,“市场的恐慌情绪还在发酵,供应链断裂的真实影响,要到明天开盘才会完全体现。价格还会继续上涨。我要的,是把他们彻底打死。”

    我顿了顿,下达了第二个指令。

    “我要你立刻去做另一件事。动用我们现有利润的一部分,大概两百万美元,拆分成不同账户,去市场上,反手做空‘皇家光辉’的企业债券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!”

    电话那头的陈军,这次是真的被惊吓到了。我甚至能想象到他从椅子上跳起来的样子。“浩然,你没糊涂吧?我们一边疯狂做多钻石期货,一边又去反手做空这家公司的债券?